脆弱,却比那些貌似强大的男人更善于保护自己。每发作一次,就等于换了一次电路上面必不可少的保险丝。一旦重新换过以后,基本能够恢复如初。保护,哪一次不想保护自己?偏偏在最不想保护的时候,它倒来了。
最担心的是,麻医生并没有对自己实话实说。换个保险丝需要多长时间,现在已瘫痪了整整一个星期。看得出来,当时他已经急于打发他们离开,说话的口气也没从前诚恳,李石春询问要不要住院治疗,竟见人家有点难以掩饰的不耐烦。仿佛怕自己留在苏州会黏上他似的,连声说是静养两天就会恢复如常。自己坚决要求大哥赶快回家,一来她不想再自讨没趣,二来侄子的突然出走,在她看来远胜于自己的这点毛病,家里可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必须赶快回去商量一个办法。再说春节就在眼前,谁还会有那么多闲心来管你的事。自己收押在民兵指挥部,已经吓了人家一跳,说不定就怕让人家担干系。只要没事,人家肯定不会再来捧你这只烫手山芋。怨天怨地怨人,最后还是怨自己最爽快。依照当时的心情,真希望自己也能得一种精神病,对一切都浑然无知,要不干脆一死了之,什么也不用烦恼。
卧床几天,倒是越来越紧张。最近的事情都回忆不起,明摆着自己的病情在继续恶化。渐渐地,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大凡她想主动去记住的事情,越想越会觉得模糊,到后来,颠三倒四,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记忆力明显下降。就算麻医生没有诳她,这种记忆力消失的毛病,在他检查的时候肯定还没发现。她甚至回忆不起来,当时麻医生对自己的记忆力到底做了检查没有。
这个时候,李石媚倒不是一味地怕死。担心的是这个家,仿佛一下子倒退回去十年,又到了三哥被捕时候的那种骇人的情景,时时面临着彻底的分崩离析。假如自己能够变成一个疯子,倒不能不说是一种解脱。最倒霉的是大哥,在他们从苏州回来的当天,大嫂一气之下就摇摇晃晃地回她的娘家了,大哥现在是一个人往四头跑。一头跑老丈人家讨好妻子,希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