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满了人,有带着手锤和錾子小伙子们,有带着绳索和高粱酒的中年汉子们,有背着背篓割草的村妇们,有等待在出水口抓鱼的大姑娘们,还有来看热闹的孩子们。
“小娃儿些都让开点儿,莫滚到堰里去了哈,”队长的嗓门儿真亮堂,“建娃子,你给老子滚回去!”在队长看来,杨泽建也还属于小娃儿。
富顺心里“嘿嘿”地笑。他的这个“大仇人”小霸王在队长的吆喝下悻悻地走开了。
“噎,富娃子?你老汉儿硬是喊你来放水是不是哦,”队长发现了杨老四派出来的这个“劳动力”,“你遭得住不哟?”
“莫得问题,公公,这个堰塘我都下去好多回了,”按辈分队长应该是“爷爷辈”了,“一哈儿我第一个下水!”
富顺的“自豪”引来一群哄笑。灰溜溜的杨泽建和几个小伙伴儿躲在树丛里,“我看他龟儿子敢下去,”不会游泳的贱狗子其实羡慕得要命。
富顺脱了他的半胶鞋,走到堰边,看着还冒着寒气的水面和淹过了第十阶水位的水,他有些为刚刚说过的话后悔了。“那个,公公,我……我喝口酒,”富顺看着队长,“一哈儿索索要把我捆紧点儿咯!”富顺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半瓶高粱酒猛灌了几口,然后脱得只剩下一个打满补丁的短裤。
队长拍拍富顺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放心,这些老辈子肯定把你拉稳了!”说完拿来绳索在富顺的胳肢窝上稳稳地捆住。
两个大汉和富顺一起来到堰塘的阶梯边。“酒壮怂人胆”,几口烧酒下去还真让他全无了畏惧。二伯杨泽华递过去锤子和錾子,临时给富顺上了一课:“顺儿,莫怕哈,你顺到梯梯往下滃,到底底了你就看到用水泥糊住的‘龙眼’了,你就用錾子慢慢凿,一次肯定凿不穿,你觉得滃不住了就拉一下绳绳,我们把你拉上来,或者你自己凫上来!记到,第一回下去不要滃太久,人遭不住,慢慢来,我们轮流换着凿……”
“噗通”一声,二伯的话还没讲完,富顺一个猛扎窜进了水里——不是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