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鼻子冲进了仓库,缭绕的白烟让他什么也看不清。他不断地呼喊着“桂英姐”,隐约地看到那个角落还有星星火苗,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水泥地的高温又让他望而却步。
“桂英姐!桂英姐……”一个踉跄,这个可怜的孩子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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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奄奄一息的“老巫师”从行署医院出院返家,猫儿山下的杨家老房子里传出呼天抢地的哀嚎。七个儿子携家人齐跪膝前,聆听遗嘱,再没有人去打扰老人最后的念叨,从五十多岁的杨泽荣,到三十岁的杨泽进,此时都是一个孩子,还期盼着父亲温暖的怀抱。垂危的挣扎已经无济于事,无助的后人除了落泪便是默默的祈祷。定山老人已经从卧室转移到堂屋,看到满屋子的儿孙,尽管早已四世同堂,但他仍然带着没有孙男的遗憾,闭上了眼睛。享年八十又一岁。
哭声已经震天。女人们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男人们含着泪烧“落气纸”,放“落气炮”,随着短促的鞭炮声,杨定山老先生溘然长逝的消息回荡在砚台和秭葵之间,青山为之动容,归雁为之驻足。在各自披麻戴孝之后,女人回避,男人们为老先生净身理发更衣,入殓中堂,先生寿终正寝。长子杨泽荣,用纸笔记下离世时辰,用土碗、香油、纸捻点燃脚灯,同兄弟们一起,在棺前焚烧纸钱,恸哭守灵。
翌日清晨,杨家兄弟用滑竿抬来一位老道长,恭请他主持丧葬事宜。仙鹤道长解放前是马头山紫金观的观主,也是杨老先生的同门师兄。年岁过百的道长老态龙钟,道袍道冠道靴一应俱全,手中的麈尾与脸上的髯须一样银白,半文半白的吐字更显道骨仙风。
道长对师弟生前选好的阴宅风水颇为满意,九星八卦、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应俱全。孝子取来笔墨,老道长在打磨好的石碑上写下“虎踞龙蟠呈吉地,子孝孙贤迎腾达”,横批“流芳百世”的挽联,石匠们忙活着刻好墓碑和碑联,老道长麈尾一挥,带着徒弟们来到堂屋之中。瞻观遗容,焚烧纸币,开灵短祭之后,道长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