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强用火柴点了纸烟。
“算了,我们坐船。哥,走嘛,一下没得座位得了!”在听到同行的伙伴要步行之后,杨泽建催促着。
“歇下嘛?忙啥子,你坐船更不用着急,反正去早了茧站也不开门!”杨泽军起身在国强的箩筐里捡了一把茧子,“你们家茧子还可以哈,又白又大!”
“还可以,我老丈家今年是杨淑芬喂蚕子,桑叶都是赶到嫩的摘,蚕簸都要带个罩笼!我们家不行,五个人的蚕子还赶不到他家茧子多。”
“你婆娘可以跟到学哈儿嘛,我们老汉儿都喊我们去学哦!不过学不来,没得那个耐心!”杨泽军把手里的茧子丢进了自己箩筐里,然后给弟弟使了个眼色,把国强拉到一边抽烟去了。
杨泽建故意把自己的背篼往国强的箩筐边挪了挪,如法炮制地顺手牵羊,丝毫没有把过往的路人放在眼里。
“建幺叔,你在做啥子?”淑芬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他们,却被杨泽建的“三只手”气得咆哮了起来。
国强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抡起拳头朝杨泽建挥过来。十来岁的娃娃哪里经得起这铁榔头,一个跟斗摔进了草丛里。淑芬背着背篼赶紧上前护住那一担茧子——那是这个家庭几乎全部的希望呀!
杨泽军看到弟弟被打,操起扁担就要和谢国强拼个你死我活。却被一直大手给拉住了。
“军大叔,你是老辈子哟!”拉住杨泽军居然是杨桂勇,这个“万元户”,为啥也这么早出现在了这谢家坝?
“哦,桂勇呀,”杨泽军放下扁担,刚刚的怒气好像一下子全消了,“今天又去赶岔河场?你看我这不是去卖茧子嘛!”
杨桂勇穿着一件花衬衣,齐腰扎在白裤子里头,手里提个小皮包。拦下杨泽军之后,又过来扶起杨泽建。
“哎呀,都是自家人,还耍枪弄棍的。建幺叔也是,看下茧子还放错兜兜!淑芬,我看到的,他就抓了你这么一把!”杨桂勇从建狗子的背篼里抓出一小把茧子来,放进谢国强的箩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