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电筒往牛圈去了。
老黄牛揣着粗气,嘴巴里一直流着白色的唾沫,那对本该尖锐的牛角几年前也被折断了一只。看到小女主人过来,它将两只前腿屈膝跪地,尝试着站起来,可是力不从心,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无奈地倒在地上,把头伸在牛槽边,作出一副想吃青草的样子。
可一切都是徒劳,老黄牛咽不下一点东西,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干呴,呛出更多的白色唾沫来。
淑芬把刚刚抓起的一把青草又放下,轻轻地抚摸着它坚实的额头。这个上千斤的庞然大物,在农村一个普通家庭,绝对比得上两个劳力。可而今,辛苦了一辈子的它,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至于何种方式,它全然不知。
淑芬流着泪。从她记事起,老黄牛就那么一步一个脚印地耕耘着这里的土地。在它奄奄一息的时候,父亲从生产队的饲养棚里牵回自己家,犁坏了四个犁头,磨坏了六个磨耙。家里的每一颗粮食都有它的滴滴汗水。
伤心的淑芬取下牛栏方,她要给老黄牛清洗一下沾满牛粪的皮毛,还要驱赶那些可恶的长脚蚊——正在肆意地欺负这个没有力气挥起尾巴的老实牛……
黄牛终于闭上了眼睛,结束了半个多月的苦苦挣扎。从此,它再不用爬坡下坎,再不用早出晚归;没有人会对它扬起鞭子,在没有人会对它发号施令。
淑芬哭着回到阶檐。正在宰猪草的淑菲看到姐姐的眼泪,也跟着哭了起来。
“爹,我求你一件事!”
“淑芬,它是个畜生,畜生有畜生的阴阳,哎……”杨泽贵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倔强的二女儿,一直阻止他卖牛。本来十多天前把卖牛的都喊到家里来了,可她偏偏和淑菲一起把买牛的人轰走了。
“爹,我晓得,可是我实在忍不得心,能不能……能不能把它埋了?”
“胡说八道,哪有把牛埋了的!天气这么热,一下雨停了,喊对河人震一嗓子国强,让他去街上请人来把牛肉卸了!”
“不……”淑芬姐妹同时哭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