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并非只有在“杨柳依依”秋天才会伤感。它的残酷,从来不分季节。
三月的江畔,“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孟浩然此去扬州,留下了李白的凄凄伤痛;六月的江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林子方作别西湖,带走了杨万里的深深祝福;初秋的长亭,“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执手相看泪眼,词人柳永吟出了恋人间的千古绝唱;寒冬的塞外,“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武判官渐行渐远,白雪还不等岑参吟完这一句,便残忍地覆盖了马蹄印……
一夜未眠,富顺和湘瑜在清晨的海西最后一次相见。
湘瑜紧紧地抱着富顺,抑制不住的眼泪已经流淌成一条连接世界的河流,淹没了这对恋人的心。
“湘湘,要不我不去尼日利亚了,我向马总申请,调回海西来……”
湘瑜用深情的吻堵住了富顺的话。不需要再练习了,他们的嘴唇就像两条毫不相干的江河,在某一处交汇,没有撞击出翻腾的浪花,而是交融在一起,流向了更远的地方……
几分钟之后,湘瑜抹干眼泪,看着同样泪眼迷离的富顺,抽泣地说道:“天才,你觉得我老吗?”
富顺破涕为笑,怀里的湘瑜哪里老?她就像刚从蛋壳里孵化出来的小鸟,楚楚可怜又美丽动人。他摸摸湘瑜的短发,真诚地摇摇头,“一点儿也不!”
“可是我比你大两岁!在石桥,我们这个年龄,一定是大龄未婚青年了吧?”
“你在我眼里永远比我小两岁,所以,你才十**岁……”
“你少哄我,看来你还是在意我们的年龄!哼,那我不等你了,你去非洲三五年,回来就是个包黑炭,到时候媳妇儿都找不着!”
富顺把湘瑜搂的紧紧的,“哈哈,我成了包黑炭,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喽!”富顺开了玩笑,看着湘瑜嘿嘿笑,“湘湘,我不用找,因为你就是我媳妇儿!”说完,富顺又在湘瑜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