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芷汐的见面,顾忆湄精心挑选衣物。
以往,她出门时站在衣柜前挑选是为了衣饰出众,此时不同,她要在一堆高调且不实用的衣服里选出尚能见客的搭配,这些天来,时移世易,她已渐渐懂得。
坐在妆台前化了点妆,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这张睡眠严重不足的脸,完全不加修饰也不行,她还要为了父亲去争取,还得撑下去。
苏芷汐选的地方是一家很安静的日料餐厅,拉上门,食客之间互不干扰,与外界完全隔绝,是谈话的好地方。
看到顾忆湄,苏芷汐也不客套,等她坐下后,就把自己打听来的情形一一告诉她。
“他们在谭律师办公室讨论案情,我在外面都能听见,谭律师说,顾伯伯愿出五百万现金和保证人争取取保候审,法院都没有采纳,她前两天去看守所探望,顾伯伯精神还好,就是头发白了许多,眉豆,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担心,反而是想让你放心,顾伯伯依然在争取,谭律师也在争取。”苏芷汐语气中带着同情。
顾忆湄听她叙说老父情状,如历历在目,眼眶又红了,轻轻拭泪。
苏芷汐又道:“邢律师说,事到如今,顾伯伯除了全部交代,争取从态度上获得宽大处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选。顾伯伯名下所有财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加起来都不够填补公司账面的窟窿。”
“我知道,邢律师都跟我说了。”顾忆湄哽咽着,五内俱焚。
“他跟你说了?”苏芷汐大为惊讶。
她一毕业就在事务所工作,认识邢栎阳几年了,印象里他是个神秘又高深莫测的人,法庭上辩词淘淘,私下里却是拒人千里,他从不主动跟谁亲近,哪怕是共事多年的同事,也没几个跟他数得上交情,整个事务所,他似乎只跟谭律师交谈比较多。
邢律师一向谨慎,人前惜字如金。他会主动跟顾忆湄谈起她父亲的案子,实在是出乎意料。
“嗯,我跟他问起,他告诉我最坏的结果,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