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本能地想要推辞,可转念一想,他如今已经不要脸地抱住了马士英的大腿,且把柄还攥在马士英手里。说白了,他现在就是马士英蓄养的一条看门狗。瞧着马士英的脸色,让他咬谁他就得咬谁,让他背黑锅他敢推辞?那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
是以话到嘴边,水太冷虽然心里头不愿意,可也得捏着鼻子忍下来。
而高梦箕此人既不是老马的党羽,也不是东林党,此前一直都是中间派。与外邦谈判,这本就是鸿胪寺的职责所在。他就是想躲都躲不开。
剩下的就是一个王铎意见挺大,老头在朝堂上吹胡子瞪眼的,死活不同意。可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而今的大明朝堂之上,完全就是马士英说了算。不管王铎乐意不乐意,这差事都硬安他脑袋上了。
老头脾气倔,第二天就上了折子请假,说是有疾在身。结果好死不死的,王铎半夜在秦淮河喝花酒,愣是被御史给看见了。而今朝局变革之际,这帮子御史正憋着劲头来一票大的呢,如此的好机会怎会放弃?当即在翌日上奏折,弹劾王铎怯于用事,欺君罔上……
这罪过可不轻,躲在家里头装病的王铎一听就坐不住了。第三天头上早早的上了朝,说自己的病略微好转,因为忧心国事,所以抱病上朝。
马士英乐了,戏谑着说,既然你病好了,那就去谈判吧。
总之就是,王铎左躲右躲,死活都没躲过去,最后只得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去跟邵北他们谈判。
然后第一天头上王铎就炸了!军费六百万两!真要是答应下来,他王铎第二天就得被骂成***贼,人人得而诛之。老头吹胡子瞪眼,死活不答应,坚称军费水分太大,大明绝对不承认。
邵北倒是不着急,旁边的章维干脆就列了清单,将抚恤金、军火消耗、士兵的薪金、伙食补给等等,一桩桩一件件地罗列出来,让老头自己瞧。
军火消耗没什么好说的,于火器老头根本就不懂。想来那步枪那么厉害,造价必然也就水涨船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