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青的一夏陷入沉默,宛如利用言语所转化的手术刀去直接剖析对方深层思绪一般,遥夜淡然道:「面对这种惨剧的你,在那当下是全心全意想要向对方直接付出代价,但内心仅存的冷静却促使你认清了……已被对方夺走的,正是常识中那些一旦失去了,便永远追不回的东西。」
所以,当你被无情地夺走一切的那瞬间,即使心中既想要顺着毁灭性的愤怒情绪以抒发自己的恨意,但你所拥有的理智……却又怕这与常理上的正义背道而驰的行为……会毁掉构成你所期许自我能成就的那份『拯救』信念,因为……。
「若是连最後这份……你仅剩下没被对方给夺去的『信念』,却因为憎恶反被失去控制的自己给亲手毁掉的话,那麽……名为『织斑一夏』的存在,就真的什麽也不剩了。」
「……我。」
原本在脑袋中也仅是懵懵懂懂及若有所感的思想冲突,此时却直接被遥夜给挖到了台面上。
这让一夏心中的纠结及矛盾,瞬间转化成剧烈疼痛并直接刺激起他的意识,即使在此时此刻,他的大脑正处於高速思考的运转模式,但他的思绪却无法有条有理的给自己一个厘清疑惑的解答。
将内心激荡的一夏他沉重的表情看在眼中,遥夜却不发一语,仅仅是观察着对方正面对着那份自己也曾碰过的思想冲突的过程。
然而,他自己此时却也感到有种……面对曾经的自己那样似曾相识的苦闷感。
过了良久,一夏的视线再次转到了遥夜身上,只是……这时他的视线中,却带着明显的茫然无助与不安。
「……正如你所说的,目睹了那个场景以後,我的确是被愤怒给掩蔽而失去了理智,但是我的确也想到,我一旦真的沉沦下去,是不是千冬姐给予我的那些最重要的理念,也被我亲手给毁掉了呢?」
若真的那样做的话,即使我最终亲手纾解了愤怒与憎恶,但结束了一切之後……我还能变回原本的「我」吗?
所以……。
「……遥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