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的腊月经历了百年来最难熬的一夜,这一夜有人彻底不眠,有人酣睡到天亮,也有人在距石岭百里之外辗转反侧。
第二日清晨起了雾,天光被雾气遮得只剩下点萧索的影子。
刘珩和顾长安并肩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一层层把石岭城围得像个铁桶样的狄戎兵,刘珩轻喟了一声,“顾长安,这回要拼命了。”
顾长安看他一眼,又看向旁边一个个视死如归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这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兵啊,现在却这样送到了敌人的弯刀下,摸着心窝子说,是舍不得。
刘珩知道顾长安在想什么,那也是他的兵,她舍不得,不见得他就舍得。
可以说整个大齐最能打的兵都在边关上了,他们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战争,知道只有砍掉对方的头颅才能让自己活着回家。关内的兵这些年干的最多的就是上山剿匪,从未上过战场,一旦镇北关破了,恐怕大齐就真的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