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是嫁娶的銮驾,独依将同时嫁到封漠去。家国喜事,自然少不得热闹喜庆。
祭天典礼后,文武群臣送行,直至正阳门外。主持典礼的是华禾,六部尚书陪同。
我想去送他一程,尽一个长姐之责。
华禾说,“大哥,路上小心。”
“嗯,我会的。父亲做了错事,我不求原谅。但我已无法尽孝膝前,看我们弟妹一场的份上,希望你可以许父亲后半生衣食无忧,让他颐养天年。”
“我会的。大哥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
“好。”他最后看了眼殷都的故土,眼中铭记幼时到如今的记忆。
他穿着一袭凤冠霞帔,繁贵刻入一举一动中。他被左右的侍者扶着,刚准备要上銮驾,我喊住了他。
“大皇子……”他转身,我上前几步温和一笑,“此去山高路远,故国难返。但无论如何都记住,你不是一枚棋子,也不是一个包袱。你姓辛垣,是大烈的嫡皇子。”
“我明白。”他重重的点头,眼底有水浪波动。
“以后若过的辛苦,或者有任何难事。只要你差人书信刚致,大烈随即就会兵临封漠城下。你若不愿待在封漠,虽时都可以接你回来。你并不孤苦,因为你的身后是千军万马!”
他最后再拜,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臣子辛垣华禾,愿为大烈身先士卒。远嫁封漠,保百年太平!”
“恭送大殿下。”百姓皆跪,夹道相送。
临上车前,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底有莫名的情愫,最终,无言。
喜乐响彻王城,他转身入銮驾。
数万名随同启程,浩浩荡荡的向着西方离去,扬起漫天的飞花落雨。
华禾目送车鸾离去数千米,消失不见,最后唯有一句:
“大哥,保重。”
曾记当时除夕,五人同居一室。温着小酒,下着消磨时间的棋。现在,却只见他绝尘远去。
华禾似乎再哭,却偷偷地抹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