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光。
生活中的泥泞不堪在拽着他往下坠,而他追着那道光,疯狂地想要远离身后那些看不见的手。
渐渐地视线里就只剩下了那个少年,还有他身上的光。
曾经也想过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就好,毕竟靠得太近是会被光灼伤眼睛的。
可是当他眼睁睁看着这道光走向别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光是可以摘取的。
只是到最后,他还是被这道光灼得体无完肤。
舒成弘离开了,悄无声息的,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家里人自从知道了他跟别人不一样,早就在无数次争吵中对他彻底失望。
在这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
崔越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探病的人来了两三拨,见她还在睡,也都没有多待。
医院附近的娱记丝毫没有减少,还有不少粉丝在楼道里徘徊。
倒也没人做出格的举动,她们只是送来了鲜花和水果,托门外的保镖送进去。
有的还送了一罐自己亲手折的千纸鹤,有的则是写了信。
保镖检查了没问题,才把这些东西送进病房里。
江朔看着都堆满了一个角落的鲜花和果篮,靠在单人沙发上伸长了腿。
“怎么都是送水果?也不说送点酸辣粉什么的。”
反正被粉丝记者堵得出不了这个病房的门,怎么不干脆多送点干粮?
崔越刚睡醒,靠在床上看他,“你看我这样,像是能吃酸辣粉的样子么?”
少年睡得头发凌乱,一只手缠着绷带,一只手在吊水,活动范围仅限脖子以上。
“我想吃,”江朔笑了笑,起身弯腰过来,单膝跪在床上,替崔越抓了抓头发,“我给你点了馄饨,那个用勺就能吃,方便你这样的伤残人士。”
崔越伤了右手,就算左手不吊水,也不好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