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天子的儿子尚要送我银钱,还有什么人的钱我收不得”?
作死这门学问,算是让他整明白了。
陆炳见气氛尬住,知趣地打起圆场来,笑眯眯问朱载垚:“殿下出宫,可是万岁有所交代?”
“没什么大事,”朱载垚也笑眯眯回答,“让孤王往大高玄殿一趟。”
陆炳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我也正要去找陶真人问个凶吉,殿下可愿载我一程?”
“同往同往!”朱载垚很热情地摊开手,冲身后比划了个请的姿势。
他已经看出,那个性格刚烈的沈经历,必然与陆炳交情匪浅。
现在陆炳正借着自个儿王爷的身份,试图把沈经历安全带离这里,不要被严世蕃找了麻烦。
严世蕃再飞扬跋扈,也就是对朱载垚表示个忽视。
他但凡敢拦朱载垚一下,传到嘉靖那里都是对皇权的挑衅。
在场的文武官员,多少都有点儿不知所措起来。
这席是肯定吃不了了,可他们也不敢就走,万一恶了小阁老呢?
朱载垚会帮陆炳,可不会帮他们。
“对了。”
朱载垚忽然转回头,指了指瘫倒在地的马主事。
“把那老头儿也带上,顺路找个医馆瞧瞧,莫让人觉得我大明司天监有妖孽,喝酒还喝出人命来了。”
这话一出口,身边的陆炳目光一闪,停下了脚步。
周围的官员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只有沈经历饶有兴致看着朱载垚。
“妖孽”是说谁?
在场的人,都默契地看向了严世蕃。
小黑胖子眼睛都竖起来了,自打他爹弄死夏言、二度为相,就没人敢当面这么刺挠他!
“你……”
严世蕃抬手要指,却意识到这大不敬。
严世蕃张嘴要骂,却意识到这算大逆。
他球一样的身子,随着粗重喘息起起伏伏,脸上忽然硬挤出难看的笑容,冲朱载垚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