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张治在内阁像个木偶泥胎,平时不吭不响地任由严嵩、吕本他们折腾,可老爷子一辈子风风雨雨,还不知道怎么整治那帮人?
等外头的言官忍无可忍,又被午后骄阳晒得厥过去几个后,他们开始慢慢散去。
什么仗义死节,中暑都受不了的软蛋!
张治琢磨差不多了,才对着还在讲笑话的朱载垚问道:“殿下有事,直接往西苑去就是,何须上奏?”
“不然!”朱载垚却义正言辞起来,“我此来是为公事,要的就是堂堂正正,怎能走偏门呢?”
张治又笑了:“哟!看不出殿下还一心为国?那您说,您为了什么公事?”
朱载垚甩着小短腿儿,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端端正正来到张治对面。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道本章,双手恭恭敬敬递到了老爷子眼前。
张治也被朱载垚的正经感染了,隐去老顽童的一面,严肃地接过了朱载垚的奏本。
打眼一瞧,他的眼睛猛然一张!
“均王臣朱载垚谨奏!”
“为大同至京畿百姓生死别苦,以正公道、诛奸佞、伸万民冤屈事!”
……
均王弹劾仇鸾?
直到第二天凌晨,这个消息才从皇城传了出来,随之而出的是均王朱载垚奏疏的全文。
嘉靖的态度一目了然,他没有压下这个奏疏,而是直接选择了明发!
“……怀柔之西有农一户,田六亩、人七口,老幼同堂三代不衰,虽家贫却安乐。”
这是记录了一家农户安贫乐道的景象。
“然鞑兵至,焚其屋、夺其粮,剖儿童视心肝、奸妇女为玩乐。及去时,徒留老妪一人,拔舌戳眼、手足具断,仍以头抢地,乞王师复仇!”
这是描述了一家七口只剩一人的惨剧。
“保定巡抚杨守谦亲往探视,归时已泣不能言,恨不能以身代之。”
这是表明并非编造,有杨守谦的证明。
“如此情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