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龙山山不是。要说起来,阿母要是偏心苛刻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可阿母偏不是这样的,又好吃的,有新衣裳,都可龙山山来,龙海海总得排在最后头。若是龙山山做错了事,那挨打挨骂的一定是龙海海。
要说为什么?
无非堵住悠悠众口。
就算是这样,村里好几百张嘴,也能说三道四,龙山山一受到什么委屈,保准阿母会暗自抹泪,那是又听到邻里街坊的闲言碎语,于是对自己愈发苛责。
那天,阿母拉着龙海海,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虽然没有嚎啕大哭,眼泪却像断线珠子一样,扑籁籁的落。
阿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甚至不敢和龙海海对视。
她大概是心中有愧。
龙海海却笑了。
那种没心没肺的笑。
事情做都做了,若是再把山山牵扯进来,惹恼了人贩子,也实在划不来。反正,两个儿子,注定是得舍弃一个。
“娘,我能等等再去吧?”龙海海突然乞求。
这一刻,他心头没由来地生出一丝恨意。
阿母百般乞求,人贩子才宽容了几分钟。龙海海进了仓库,将老鼠药和百草枯合在一起,藏在身上。
龙海海笑得极开心,就这样被人贩子带走了。
出了家乡,又出了县城,一行人时走时停,终于在第三日走不动了。
百草枯生效了,老鼠药也生效了。
一下毒死十多个,龙海海将这些人身上的现金拿走,跑到穷山僻壤的小山沟。自那以后,从偷鸡摸狗,到奸淫掳掠,他无恶不作,也坏事做尽。
老天爷还是长眼的,在临近三十岁的时候,被缉拿归案,判了死刑。
死刑前,龙山山和阿母来见他了。
那时气氛十分怪异,阿母的泪眼,弟弟的沉默,亲戚们的鄙夷,还有龙海海漠然又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龙海海忽然开口说话了。
他喊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