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侗溪满脸错愕,低头不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过得许久才抬头道:“沈某人已然心灰意冷,遁隐山林才是我的归宿,今番是无心也无力,抱歉了……”
言毕,沈侗溪朝众人拱拱手,径直走了出去。
“这……这可不像沈兄的为人……从哪里跌倒就该从哪里爬起……”刘宴仍旧记得自己每次研制出新东西的时候,沈侗溪眼里那灼灼的目光。
裴东楚只是宽慰道:“他有自己的考量,这种事可以推一把,但总不能拖着他前行的。”
刘宴点了点头,朝裴东楚说:“这段日子我要把青虎堡的事情都安排一下,就不能陪使君了……”
裴东楚摆了摆手:“无妨,我也要到各地去走走,到地主家去打打秋风,否则粮饷能不能筹措妥当还是个问题。”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让官娘找的东西,给你找着了,让人用大车运了过来,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这么快?不是说福州市舶司上贡的么?”刘宴也诧异不已。
裴东楚却摇头苦笑:“那群没见过世面的野佬,送了这么个玩意儿进宫,我不得让官家看轻了,横竖要筹措粮饷,我就运到常平仓里去了,正好送过来给你。”
刘宴有些迫不及待,与裴东楚走出去一看,顿时傻眼了。
本以为数量不多,谁知道竟是满满当当的十几辆大车!
马铃薯采挖出来后,通常会有四五个月的休眠期,休眠期是不会发芽的,这批马铃薯是中秋的时候送到织造局的,算算时间,正处在休眠期。
“福州那帮人也不知道咋想的,这玩意儿生吃会中毒,煮熟了也淡出个鸟儿来,不香不臭,就凭这还怎么上贡,福州知府因此还丢了乌纱帽的。”
裴东楚掩盖不住对土豆的嫌弃,也难怪把这玩意儿装车送过来了。
“生吃?”刘宴也是哭笑不得,真是暴殄天物了。
“使君若不嫌弃,今晚留在青虎堡如何?让我做个土豆宴,好叫使君看看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