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姑娘虽不是什么人间绝色,可五官相貌都算周正,眼眶通红攥紧衣摆忿忿地瞪着他没说话,泫然欲泣的神情但凡换了个正常的男子来见了,大约都会于心不忍。
可宣于渊不是正常人。
这样拙劣的把戏伎俩他自小见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比这更矫揉造作更恶心的也没少见,除了嫌恶当真是一丝多的情绪也没有,张嘴就说:“哪儿凉快哪儿趴着去。”
粉衣姑娘悲愤不已,攥着拳头大喊:“于渊!你……”
一根突然出现的树枝打断了她的怒吼,刚刚还哭得格外悲戚的粉衣姑娘宛如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突然就哑了嗓,无意识地瞪大了眼看着插入地里的树枝颤颤着不敢言声。
宣于渊忍着不耐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阴沉难辨。
“我的名,也是你能叫的?”
他平日里见了人总是笑着的,不管是对谁,笑得都一脸和善,村中老少对他的感官也很好。
粉衣姑娘这是头一次见着他变脸的样子,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他眉目间翻涌的迫人阴沉骇得缩紧了脖颈,没了刚才强词夺理矫揉造作的哭泣,变成了一只不敢出头的鹌鹑。
宣于渊心满意足地呵了一声,正准备走时,突然听到有人唤:“于渊。”
“你……”
“哎,迟迟你怎么来了?”
他望着不远处树底下站着的玉青时眼中阴霾尽去,笑得如花初绽,脸上的笑灿烂得几乎不忍直视。
粉衣姑娘闻声猝然回头,看清来人是玉青时,面上的难堪霎时化作大染坊,把刚刚摔得红肿的脸染得赤橙青紫黑黄一片。
玉青时心情不错,忽略了她仇视的目光,仰头看着树枝上蹲着的宣于渊,说:“你是猴儿么?”
“有路不走去爬树?”
“嗐。”
“我这不是被烦人玩意儿挡了道吗?”
他顺着树干滑下来,蹦到玉青时的跟前,笑眯眯地说:“你不是说不来么?”
“怎么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