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满肌肉的庞大身躯完全不相称的敏捷闪到了门边的墙上。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预算着对方和大门之间的距离,手里握着的沙漠之鹰抓得紧紧的,随时都准备着对木门后的来者来上两枪。
但一支冷冰冰的枪管从他没注意的窗户处伸出来,盯上了他的后脑。这个身经百战的壮汉不仅懊恼地叹了口气,一动也不敢动。
门开了,另一支枪伸了出来,对着方虹抬了抬枪口,星巴克镇的民兵队长有点不服气地丢掉了手中的沙漠之鹰。可是对方的枪口仍然没有降下来。方虹咬了咬牙,拉起长裤,把别在小腿上的一支左轮也解开,甩到了一旁。
窗口的枪缩了回去,但大门处的没有,而是再对着他抬了抬,示意他跟着走进去。
尽量隐蔽地对埋伏在四周的民兵们做了个等待的手势,方虹挺起胸,大步地走进了诊所当中。
他做好了看到各种血腥场面的心理准备,而映入他眼帘的也的确是一片鲜红,但情景和他想象中有点儿不太一样。镇上唯一的外科医生没有被这群士兵用枪在脑门上开了个洞,倒是用手术刀剖开了他们其中一个的身体,带着塑料手套正在裸露的内脏当中翻飞。一个大兵神情严肃地站在他身旁,用几乎像是机械般的动作每隔一会儿就擦掉黄喆额角上冒出的汗珠。另一个大兵在盯着仪器,不时用生硬的声音报着血压和脉搏的数据。剩下两个手里没有拿着武器的士兵,现在都站在器械台旁边,等着黄喆伸手吩咐他们取用某个手术器具又或是纱布和药物。
“你还好吗,大夫?”方虹试探地问了一声,黄喆转动着眼睛迅速地看了他一点,略略点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病人身上。
“那我就放心了。”民兵队长的脸色跟他说的话可不太一致,他打量着四个举着步枪的士兵和仿佛感觉不到他存在的中年人,发现他们都并不年轻,白发已经爬上了中年人的鬓角,皱纹也攀上了士兵们的眼角眉梢。他们可能已经过了四十岁,而中年人搞不好已经快要奔六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