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婧……
钱香主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他脸上的微表情，“小裟堰啊，我更加确定你喜欢她了。”
钱裟堰深陷的眼眶漆黑一片，沉淀出悲伤的颜色，他轻声说：“我是喜欢她。”
“那更好了，我可不想强迫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钱香主笑着说：“实际上，无论你同不同意，你都是要娶她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放下茶盏，发出陶瓷碰撞黑木的咯噔声。
敞门的大厅里钻进风来，冬天，无雪的风是干燥且阴冷的，吹到身子骨里仿佛要肢解人的四肢百骸，而身前的火炉又在努力发挥着余热，所以，钱裟堰的身体前胸是温暖的，后背是寒冷的。
“我是喜欢她。”他摇了摇头，语气出乎意料的坚定，很大的声音像是为了壮胆：“但我不能娶她。”
他想救那根瘦瘦的木柴棍。
钱香主诧异地看着他，他竟然敢顶嘴，敢违背自己的意愿。
“你装什么？装君子吗？”钱香主眯着眼睛，略带玩味地看着他：“你想让她对你说一声谢谢，然后转身嫁给别的人吗？”
他看着沉默的钱裟堰，以教育的口吻说：“你怎么那么傻呢，自己喜欢的东西当然要留给自己啊。”
钱香主顿了顿，又劝道：“你一会儿就对她说，你努力过但失败了，她一定会相信你，而这样既维持你的形象又不会让她讨厌你。”
“爹，别说了。”钱裟堰转过身说：“总之我不会娶她的。”
“如果你不娶她，那我就只能把她嫁给恍辉了，虽然不是正房，驳了沈家的面子，但也是没办法的事。”钱香主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谁让你不想娶她呢。”
“你……”钱裟堰猛回过身，涨红着脸，指着他的鼻子，想破口大骂却欲言又止，钱香主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翘，有嘲讽的意味。
僵持了三秒钟，两个人仿佛定格在时间的洪流中。
钱裟堰一甩手臂，离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