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推过去时,却怎么也推不动,她年老体迈的力气不知何时已经没有女儿的手劲大了。
……
娘,你怎么又哭了呢,以后等我长大挣钱了,天天让你吃大碗的酱肉面条。
女人擦拭眼泪,破涕为笑,嗯,我们家月儿最孝顺了。
某天,女人过劳死了。
很安静的死了,余月光去探她的鼻息还以为她在睡觉,她探了整整三分多钟,手臂僵在母亲的鼻子上直打哆嗦,她听院里的老翁闲聊说,人最多能闭气九十多秒。
她没想到娘这么能闭气。
余月光左耳贴在母亲的右侧胸口上。
那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像一片荒芜的坟地。
真凉。
凉得像冰块一样,有些冻耳。
愣了半晌……
什么声音也没有传来,像是在听一块石头。
余月光脸色煞白,一字一顿地说,老天爷,去你大爷的。
随即扑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
河水流逝干净,流星坠落留影。
余月光凝望虚空,她仿佛看到母亲拉着年幼无知的自己,站在台下兴高采烈的鼓掌,小小的眼睛遥望着穿梭于故事间的戏子。
下一个场景,却看见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戏台下,站了四年。
娘,对不起。
余月光站在时光门外轻声低语。
赵千里抬头望向天空,漆黑如墨的夜,映照不出人们的影子,又仿佛所有人的影子都跑到天上,组成笼罩世间的昏暗。
吵闹的长街,吹来一阵风,烛火左摇右晃,浓郁的红色烛影飘荡在赵千里脸颊上,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说你能预见未来,我也相信你。”赵千里轻声说:“所以,你能准确回答我的问题吗?”
余月光夸张的大笑,笑得直不起腰,笑的眼痣也消失,连肩膀都在发抖,仿佛在问,你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