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每当风往南吹的时候,灯笼就会贴向沈玉婧的脸庞,一片亮堂堂,就好像她的脸能发出光芒一样。
而当风停息之后,她的脸庞也忽地隐藏在阴影里。
在明暗交错中,伴随戏子的腔调,赵千里直直地看着沈玉婧,一心期盼着南风起,灯笼朝圣般的凑过来,随后,贪婪地吞噬她脸颊上短暂亮起的光。
她的脸,她的眉眼,她纤细的手臂、白雪般的脖颈。
在快要窒息的想念里,一丝一丝地把赵千里的整颗心脏缠绕抽紧。
我要发疯了。
快饶了我吧。
我现在就要撕破这虚空见到她。
赵千里模糊的轮廓在鹅毛大雪里像是带着毛边儿的人形影子。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以前没有注意到,这里竟然有几颗光秃秃的槐树伫立在道路两侧。
原来南方也有槐树啊。
样子和北方的没什么不同,但没有沈府的那颗大。
走了很久的路,赵千里终于找到了那家店。
眼前的店面没有丝毫变化,他走进去听到有人说了声“欢迎光临”。
掌柜一直低头看着账本,实木桌上摆着一副黑色算盘,手里啪啦作响。桌前的阴影越来越大,渐渐笼罩在算盘上。
掌柜抬头刚想提醒客人挡住光了,却看到了一副熟悉的脸庞,一瞬间瞳孔微缩,他凝住表情笑了笑:“原来是老顾客了,新婚大喜,怎么不去陪新娘子?反倒是又来光顾小店,还是想再给新娘子买件漂亮衣服?”
赵千里背光的面容一片模糊,凹陷的眼眶里看不出神色,他伸出手掌,乌紫的冻疮里裂着一道红疤:“我的黑衣匕首在哪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东西你在前天就已经当给我了。”那个瘦高的掌柜轻声说:“你现在是拿钱来赎了吗?”
他瞄了眼赵千里的另一只手,同样是空空如也。
“不是赎,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