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唐青用小手去拨爷爷黑痣上的毛,爷爷都会装作很疼的样子,噘起嘴巴“呦呵呦呵”个不停。画像上的爷爷嘴巴有些歪,好像他正在“呦呵呦呵”。
“呦呵呦呵”的爷爷总是让唐青忘不了,爷爷在“呦呵呦呵”中教她的那些做人道理,她更忘不了。
“做人要设身处地多为别人着想,也等于是为自己着想。”
“爷爷,怎么样算是为别人着想呢?”
“这个很简单,不要先为自己着想就是为别人着想。”
“爷爷,我还是不懂。”
“比如,剃头的时候你不能贪图自己方便,洗头水永远只是一个温度。”
“洗头水温热一点不就可以了吗?”
“错,洗头水应该因人而异。”
“因人而异?”
“对,你要根据每个人不同的发质不同的皮肤,调和洗头水的温度。”
“好麻烦!”
“人生本来不简单,做我们这一行更不简单。你如果简单,就会遇上麻烦事。你先麻烦一些,事情就会简单一些。”
“爷爷,那我以后不干剃头这一行。”
唐青还是干了剃头这一行,而且干的风生水起,九斤师傅的名声在剡城家喻户晓。
“要设身处地的多为别人着想。”
唐青眼望画像,想起爷爷的话,心中一动。
李忠,李诚,还有李丽,到底是不是李家的人,李爷最清楚。既然他闭上眼睛之前都没有向外人说他们不是李家的人,那肯定是希望他们还是李家的人。
李爷那么高深的人,一定知道李忠、李诚、李丽在他死后会因为分家产而闹得不可开交。如果他单纯为了李家的名声,完全可以在自己百年之前,向世人和盘托出李忠、李诚不是李家的人,李丽更不是他的私生女。那样,李爷、李家,在剡城将一如既往的名声响亮,清清白白。
可李爷没有那样做,不但始终默认李丽是他的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