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看了看坐在专用理发椅上闭目养神的李丽,又望望店门外的市心街,心中惆怅。
“梨花淡白柳深青,
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株雪,
人生看得几清明。”
唐青不知道苏轼苏东坡老先生写这些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境,也不完全明白诗的意思,只是前几天教儿子背古诗的时候,读了这首诗几遍,觉得和自己这几天的心情有些相吻合。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人这一生啊,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添烦恼呢?短暂也好长久也罢,平平常常过不好吗?
当初我多么盼望李丽能来人民理发店,能叫我做一次头发,能坐在这专用理发椅上和我像街坊邻居一般拉拉家常,说说心里话。
现在这一切都如愿了,我怎么反而很惆怅、很失落呢?
“杀猪佬?”
唐青胡思乱想间看见杀猪佬从人民理发店门口一闪而过。
“你给我站住!”
唐青冲出人民理发店,在大街上拦住杀猪佬。
“九、九、九斤师傅,你、你、你有事吗?”
杀猪佬有些紧张。
“我没有事不能叫你啦?说,这么多天去干什么了?怎么不来店里扯淡头?”
唐青质问。
“我,我,忙,忙呢。”
杀猪佬不敢正眼看唐青,一双大手遮遮掩掩想挡住自己的脑袋。
“好你个杀猪佬,你不但不来我店里,剃头也到别人那里去剃啦?说,这歪瓜裂枣哪里剃来的?”
唐青一把打开杀猪佬的两只大手。
“我,我,我……”
杀猪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鹅鹅鹅,你成鹅啦?还曲项向天歌呢!说,为什么不到我店里来?为什么要到别人那里去剃头?”
剡城土话发音“我”与“鹅”一样,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