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斩过后,便是砍首。
现场一片肃静,如无人一般,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偌大的场地,只剩下李斯哼哧哼哧地垂死挣扎声,腹部五脏六腑顺着刀口向外流淌。
围观的妇人早已吓得掩目转身,黔首们噤若寒蝉,不时咕噜吞下一口唾沫,只觉喉咙发干,似乎感觉那铡刀铡在自己身上。
地面上早已被血迹渗出一片黑晕,狱卒拖着李斯上半身,沿铡刀后移,将首级悬于之上。
李斯仰天而笑,几次张张嘴,欲要说话,却奈何只有汩汩黑血喷涌不止。
“斩首!”
姚贾似乎颇有不忍,不想再耽搁下去,高声一喝,刽子手再次压着铡刀用力向下。
天地间,在这一刻,时间静止了。
李斯的历史从此告终。
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滚动不止,直到掉落行刑台,被围观者的脚挡住才算停。
依照律法,脑袋要悬挂闹市高处,以儆天下违法之人,以慑朝堂乱国之臣,更乃彰显大秦新政新法的决断之心。
肉身、骨干,成了刽子手表演艺术的道具,剁其肉,砸碎骨,喂狗亦好,抛之亦罢,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李斯全族宗亲看的无不心惊胆战,多少次衣裤被尿湿,浑身颤抖的如同筛糠。
可是按照顺序,便是赵高。
这个以人彘之罪论处的宦官。
此时的大秦,还没有具体人彘的行刑办法,好在今天重新修缮国法,秦苏在秦法刑罚中,明确写出了人彘。
这倒简单了。
刽子手每行完一刑,便翻看一下律法,按照顺序,该切哪儿切哪儿。
有时候不认识字,停下来,让在场官吏给自己解释。
有时候,记忆错误,一不小心又给割错地方。
前前后后,折磨了将近半个时辰,赵高双臂双腿,皆被砍断,如人体蜈蚣侍的,躺在雪地里,痛吟挣扎,几次晕厥过去,又被行刑官用冰水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