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子虽不常见,却也是十般兵器中名列第七的武器。这种兵器使起来,必定是要比刀枪棍棒一类更费气力和功夫。然而这对银钩的主人却是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穷酸秀才。
叶无缨摇了摇头,叹气道:“一个老毒物半夜不睡觉也就罢了,居然连酸秀才也会爬到屋顶听墙角,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银钩在黑夜里泛着冰冷的光芒,秀才的脸上却是带着苦涩的笑容。
他使的武器银钩虽残酷无情,但他的身上充满了悲悯之气。
他并非是在悲悯那些被他所杀之人,而是在悲悯他自己。
杀人是一件令他痛苦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他今夜的任务就是杀了这个与他素未谋面的年轻人。
这副银钩可托鸿毛,可劈生铁。可是就在这对钩子快要落在叶无缨身上时,只见他轻轻一提气,一个鹞子翻身,银钩还未勾住他,他已落在了秀才的身后。
秀才还未来得及惊呼,剑鞘已敲在了他左肩的肩井穴上,发出如金属碰撞般清脆的“铛——”的一声。
原来秀才一直拢在长衫里的左臂竟是早已被人齐肩砍去,寒光闪闪的银钩直接装在了他的铁臂之上!
秀才愣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以为酒和女人都会让人迟钝,但是你好像是个例外。”
叶无缨道:“你难道不喝酒?”
秀才道:“以前喝。”
秀才的夺命银钩没有让叶无缨的动容,如今听说秀才不喝酒,倒是让叶无缨心底生出几分佩服。
不喝酒的穷酸秀才,简直比不吃素的和尚还难得一见。
叶无缨真情实意道:“是我小瞧你了,若是我们此刻在饭桌上,我必定敬你三大杯。”
秀才不禁侧目,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却能表现得如此淡然从容。他必定也杀过人,然而鲜血却没有扭曲他的性格。
秀才虽然在杀人后无数次痛苦过,却是第一次在动手前产生抗拒,也许他不该接下今晚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