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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站在霍府门前,没有马上推门而入。
多少年,他一直梦见与父亲相见的情形,而如今,父亲就近在咫尺,他却迈不动步子,他能在血肉横飞中能不皱眉头,能在万军丛中从容不迫,却在一座老朽的宅子前犹豫不前,说不清是紧张,更说不清是激动。
父亲,这个人人都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在他霍去病的生命中,却如此的模糊。
从小,众人都瞒着他,说他的父亲战死在边疆的战场上,为父报仇,为国雪恨成了他勤学苦练的最大动力,等他长大了,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从未上过战场,他只不过是平阳府的小吏,只是顾及皇家的脸面,所有人都讳莫如深。
“皇家的脸面,让他做了二十多年缺乏父爱的人”,霍去病无奈地自嘲,“无论如何,今日我也要与我的父亲相认。”
正要迈步敲门,却听一声孩童的断喝声,“嘿,来者何人,在我家门前做甚?”
霍去病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背着装满草料的竹篓小男童出现在巷道里,看样子约莫十岁光景,只见他面目清秀,梳着总角,穿着白色长衫,浑身上下很干净,他的手上拿着一卷简牍,另一只手紧握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戒惕。
霍去病知道小男童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坏人,他突然童心大增,故意逗他道,“你又是何人?”
“你不告诉我,我为何要告诉你?”小男孩快步走到门前,挡在了霍去病的面前。
“小子,你没看我们都是穿着军服的人么,说出来怕吓着你,我们是来抓盗贼的!”霍去病继续逗道,他作出要往里冲的架势。
“慢着,你怎知这里有你要抓的盗贼?”
“我亲眼看到的!”霍去病觉得这小男孩太有趣了,坏笑地胡诌道。
“亲眼见到?何人可证?”
“呶,他们都可以!”霍去病往那些亲兵一指。
“你们是一伙的,证词不足为信。”
小男孩的义正言辞的神色把大伙儿都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