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感到前所未有地轻松:
“竹简、星空,还有伯重眼里的光,伯重也向往匡扶汉室、封狼居胥的大功吗?”
蒯钧悠然地半躺着,感慨道:
“天下黎庶的一生,不过是盛世之牛马,乱世的草木灰,安平榨其力,战时用其死。”
“太平本是英雄创,不见英雄享太平。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翻开历史典籍一查,任何典籍都没有年代,板板正正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写的都是两个字。”
蒯钧轻笑着,神情恍惚地望着天空。
“哪两个字?”刘琦好奇地追问。
“吃人。”
蒯钧脱口而出,顺势将书卷丢到刘琦怀中,眼神摄人心魄:“里面每一个出现的名字,都在吃人。”
刘琦眼神惊悚,只觉得书卷都变得烫手,如千钧之重。
“生逢乱世,人命很贱,如同浮萍、草芥。什么时候百姓才能真正为自己,痛痛快快地活过一生呢?”
“先秦诸子,向来都是和统治者讲道理,所以他们的声音,是黄钟,是大吕,他们堂堂正正,为百姓立命,为天下立身。而今都是秋蝉时鸣,不过尔尔。”
蒯钧满脸不屑,他还有话没有往下说,背后的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
刘琦惊得探回头,下意识呼喊道:
“父亲——”
刘表须发轻扬,披着大氅走出了房门,蒯钧和刘琦刚要起身施礼,他从容地挥了挥手:
“都坐下。”
他自己也缓缓躬下身子,舒适地坐在台阶上。
刘琦冲回房间,拿出一个垫子,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多带了一张苇席。
刘表看到锦垫,冷哼地别过头,一身傲骨。
直到刘琦和蒯钧坐上了苇席,他才慢慢接受了锦垫。
“刚才你们的交谈,老夫都听到了。”
刘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