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这位极为瘦削的大宗师,稍微一顿,然后便立即坦然来对:“其实,我并不觉得张夫子的道理就是全然错的,也不觉得我们黜龙帮的道理就一定是全然对的,因为道理的对错,在不同的层面,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都有可能是变化的……不过,正如张夫子所言,我们这些人既然选了这条路,而不是另一条路,便是因为我们以为它在此时是对的,将来也或许是对的,否则何必来做呢?”
众人听得此言,多觉得张三郎这是被大宗师压得有些怂了,此时开始叠甲。但也可能是经历了之前的一番辩论,对他有信心的人倒是明显更多了些,而几名黜龙帮列席人员,更是心中微动……因为张首席在谈及黜龙帮的“道理”或者“念想”时,用的是“我们”所选,而不是“我”所选。
这就跟之前在黑帝爷观立木牌子一样,署名大家都有,就显得很尊重人了。
另一边,张首席也果然继续说了下去,且没有再避讳关键的问题:“若要说张夫子的道理哪里不对,就不免要说自己这边为什么对,而究探张夫子与我们黜龙帮的道理差异,比较明显的地方其实有俩处……其一,张夫子希望向旧时候走,而我们黜龙帮希望往新时候行;其二,张夫子希望分权,地方上相互牵制,避免形成一个巨贼为祸天下,我们以为该集权还是要集权,不能因噎废食……”
“的确如此,这两条最明显。”张夫子脱口而对,毫不避讳。“那咱们一个个来说,第一条,老夫以为往旧时走是妥当的,因为旧时的东西是被验证过优劣对错的,直接拿来用便可,而老夫想着回到白帝爷之前却又说有一位白帝爷做共主最好,便是以为那时候正是过往之顶点,文书大举刊行,百姓稍得富足,而白帝爷本人当时定下的许多制度、法律,也算是好的。与这些经过前年考验的事物相比,新的事物便是再看起来再出色,未经验证,也总是不能定优劣对错的……张首席以为如何?”
“夫子若是这般言语,恕我并不能以为然。”张行大约扫视了半圈外围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