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门,三人便听到了李渊那略带愠怒的声音。
“你个老匹夫,是不是想气死朕?难道在朕这里养病,还委屈你了不成?”
随之而来的是一抹虚弱中,又透着几分倔强的嗓音。
“身为臣子,竟于圣上之龙寝夜宿,此实乃大不敬之举,悖逆礼制,殊为不当。”
“此举不仅有损君臣之分,亦玷污了朝纲之尊严。”
“倘若陛下执意要挽留微臣,微臣宁愿自绝于陛下,以全臣节。”
此话一出,屋内便传来几道女子的惊呼声,显然是被裴寂这番决绝的话吓到了。
同时传出的还有打砸茶盏的声音,以及李渊的怒吼声。
“混账东西,你这是要逼死朕啊!”
“陛下息怒...”
秦明和长孙皇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他们加快脚步,走进了东厢房。
屋内,李渊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不定,显然被气得不轻。
临海大长公主则满脸担忧地站在其身侧,轻抚着李渊的后背,替他顺着气。
裴寂则虚弱地靠坐在床上,尽管面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至于裴家三女,则跪在李渊面前,脸色苍白,神情紧张,显然被李渊和裴寂的争执给吓坏了,心中忐忑不安。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压抑而凝重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长孙皇后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温言劝慰道:
“父皇,您息怒。裴公此举也是出于对礼制的尊重,您不必过于动气。”
李渊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但仍忍不住瞪了裴寂一眼,冷哼一声。
裴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长孙皇后拱了拱手,轻声道:
“多谢皇后娘娘体谅。”言罢,裴寂转而望向秦明,再次拱手道:
“多谢小郎君慷慨施援,于九泉边缘将裴某救拔,此恩此德,铭感五内,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