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痒得厉害,有些烦躁地顶了一句:“我的确是住不惯医院,但也没闹着非要回这里,你别误会!”
语气和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有些不同,重了许多。
霍知衍抓着棉签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一大颗药水啪嗒滴在了身侧的被子上。
陆安栀啧了一声,抬腿就想把被子踢开些:“你要是不耐烦就别弄了,真的没必要。”
昏暗的手机灯光打在床沿,陆安栀呼啦呼啦地挪着被子,两只细长的小腿就这么在霍知衍眼前晃啊晃。
他语气强硬:“再把腿抬高点,我连你下半身也看光了。”
陆安栀瞪着他,讪讪地把被子重新盖好:“我都没说什么,你害什么臊?”
“我害臊?”霍知衍没好气地将棉签和药水放在床头柜上:“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女人?”
陆安栀几乎脱口而出:“我当然记得。”
语气倔强的很,但声音越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小。
这句话她早就听腻了。
上大学的时候,她在擂台上把学长揍到举白旗,就有人对她说过。
后来,接手了老爸的修车厂,没钱请太多师傅,她撸起袖子帮忙一起抬发动机,陈默也对她说过。
同行想打压她却被她反将一军,也恶狠狠对她说过这句话。
开什么玩笑,她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至于连自己是公是母都不记得。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最后要裹纱布的时候,陆安栀梗着脖子喊了停:“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毕竟,拿纱布绕着身体缠几圈的工作,的确不适合交给男人。
整个过程,霍知衍一言不发,眉头却始终没松。
他干脆利落地起身,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又回头甩下一句:“你最好老实待着,别让人家以为我把你给养死了。”
确定人已经走远,陆安栀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对着空气锤了两拳:“我就算死了,做了鬼也不想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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