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因仄见初翀问起后山众人投荐都监府都总管这件事,面色沉下来道:“我晓得这件风门水口的事日后必定有人要问,当时雪天铁铖又不在后山,再三再四商定不叫后山人众,止防途中失枝脱节作弄出人命来。这是一件憾事,我肚里也忐忑难安。”
初翀道:“当初不该教小儿出营躲兵荒,躲去深山是了。”
古因仄道:“又怕番兵进山屠杀,不是一件小事。”
初翀道:“几时要掘开营门,与外面互市?”
古因仄道:“我想走趟老城。”
初翀道:“年前?”
古因仄道:“年前。”
两个吃着酒说着开诚布公的话,不觉天色向晚。
古因仄谢过初家大嫂辞了初翀来到双塔山下,这处四岔口,一边去往生堂,一边上山府库,一边旧路返回,还有就是往初家寨。古因仄被冷风吹得三分酒醒,觉着初翀是个刚正不行私谒的人,言语生硬却也点拨他止防疏漏,初翀好猎户好寨主也。忽又想起那日吃酒冷待了初俭三口儿,要去陪两句闲话不寒人心,转身向往生堂走去。走三五十步就见坟地里点点灯火,香烟弥散,初俭、初枔并三五僧人念动经文祭祀梁姓先人百年阴寿,数十孝子贤孙跪在香花灯烛前聆听仿佛来自天界的福音,罔知其义。古因仄看去坟头上石碑,天气昏暗字迹不明,象是自己的墓碑,上面写道:
我光彩过,我也龌龊,我的龌龊未曾玷辱我的光彩。我祖上石匠,我府堂公人,我这府堂公人未曾忘却祖上石匠,因我的子孙亦或不再是府堂公人而是石匠。我曾心存竑志,无奈头势又无情日月将我化作一抔黄土,长眠在衣胞之地。
初枔把古因仄拽入往生堂,一家人无不欢喜。古因仄把雨荍拦路的事说了一遍,道:“铁雨荍他凭甚拦我的路!”许是酒后,言语不免有些颠狂,却瞒过了不敢往府库这一节,思忖不是诸般事务都与他人道来,肚里该似船儿载苦载难,载喜载乐。
初枔见古因仄三分醉意不怒反喜,挨上前道:“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