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下处,点了碗油灯。昏暗灯光里两个相看一番,金美妤忍不住将面颊贴在冬落红胸前,顿时间心绪躁动起来,这汉身居肮脏马厩却衣衫整洁不似苦难人,这汉面色冷峻却教人离不了他左右,这汉寡言少语却一干逃兵荒都听他的。金美妤身体又躁动起来,冬落红把手伸去他衣袄里面摸挲着,一丝快意漾遍他周身。
冬落红脱了金美妤衣袄把裸着身子的金美妤抱去温暖的炕头,寒冬里相拥一处。朝思暮想的汉呀,情缠意绵的妇人呀。
古因仄肩着包裹来到检视台,却才东方天动,残月西坠,早有梁尚才、卫勍和刘希相五个土兵押着三车箱笼,并向泰平、冬其望和三壮浪汉子各勒住马等着。古因仄看了一行人就唤了上马赶路。
转过狮面墙,向泰平相傍古因仄一旁道:“小爷万苦。”
古因仄道:“正得意着,苦甚么?”
向泰平觉着古因仄话不好听,便不再言语。虽说向泰平是个逐利之徒,却知信行最要紧,相马打价,过往允诺,无不言行一致,因此经年出边走关,望西域、岭北贩马畅通无阻,沿途马市牙人等故朋旧友无不称赞,和他最好,说他儒商,信商,不是奸商。每每相会奉迎阿谀之辞不绝于耳,又都酒肉管待,放歌欢乐。府里女子向阳花却不屑一顾,说老爹不恶就不会大富大贵,只是赚下钱财够买米饱腹,量布穿衣。
向泰平诚实待人,目今马却被盗,早晚疼在肝尖上,无一刻不想着失而复得。看去卫勍,卫勍一脸不悦又一脸不屑。
一行人来到熟药局,雨荍和金美妤在马上盘桓。金美妤道:“我师徒要往铁冶坊问诊治病,和你们结伴随行。”
古因仄道:“山路行险,一路紧跟着梁都管、卫军使身后,小心在意。”
一行人向北望山里走去。来到住生堂门首,又见晨曦中古因盈、初枔两个正向这处张望。古因仄纵马上前要看个究竟。
古因盈道:“奉龚统领之命,往后山老城营看视。”
古因仄道:“尽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