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道:“我进去看一遭。”
龚三横蹲身在地上,古因仄两脚踩住龚三横双肩,就势攀上墙头,跳入院里来。立地看视一周遭,与外面不二样,杂树披雪丛生,顽石散落其间,皑皑茫茫全无人烟。
向深处走三二里多路,几处大屋雪压着,门敞着,入得里面把眼看时,一似久弃杂坊也的,蜘蛛结网,灰垢铺地,随处杂物早是锈迹斑斑。又看三五处,向深处走一回,依旧如此。
返回原处来,解下腰里布绦撺过墙头。
龚三横、向泰平拽紧布绦,古因仄就躬身蹬墙攀上墙头,纵身跳将下来道:“里面几处大屋,久无人烟,早弃之不用,正被向少主说着了,没甚看头。”
向泰平、古因仄、龚三横三人旧路回来城里,已是午后偏西,来到惠民街向记石鼎杂货行。
门前三尺高一座方石鼎,雕着云龙图形,写着“鼎盛”二字梅花小纂。店里铁的铜的瓷的瓦的木的竹的满目遍地,灰的粗布、绛的缎锦、黄的麻纸、红的朱砂应有尽有,盒里装的是胭脂、缸里盛是桐油、纸里包的是画烛不可胜数,之所以唤做行不叫店,是因老城杂货店、铺、坊都和这里交易,买进卖出,就霸市成行。
小伙家接住三个,迎入后堂。
杂货行桩主姓朱,名怀,字才进,却说这朱怀:
五十将出头,瘦瘦身躯,净净面皮,炯炯明目,遥望如书馆先生,细看真精细商人。自十来岁向记做学徒小伙家,随老主家向昌茂马前鞍后服侍几十年,吃得万苦,经得千难,终搏得一席之地,做了老城数一杂货行桩主。
朱怀正和向阳花说着军器局,就见小伙家引向泰平、古因仄、龚三横三个进来,慌忙起身迎上前去,躬身打礼,十分诚恳道:“主家平安归来,老伙家喜极而泣,端的是菩萨慈悲,祖上荫福也。”
向泰平感过朱怀挂念,问向阳花他两个呢,向阳花道:“钱老爹照看他们逛店去了,逛乏了便回去。”
向泰平问的是古因盈、初枔两个,向阳花说的也是他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