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枔与古因仄道:你苦甚么苦?一个正房丑妻,一个外宅美妾,不也好么?丑妻持家教子,美妾光耀门庭,端的是好。一时住屯兵营为军民都总管,一时住老城为万贯少员外,不也好么?屯兵营待得烦闷,便来老城舞榭歌台,老城闲得无趣且往屯兵营厉兵秣马,端的是好。
古因仄道:“大嫂、古因盈你们明日准备纳采礼,再请阴阳先生写了庚帖,择日我要登向府拜亲!”
龚三横道:“古因仄,你不怕阴阳人扒了石偻子窑口,再扒你古姓祖坟?”
阴阳人早起就往念经堂诵经,这是他每日晨时必做的功果,净面洗手罢拿钥匙开了朱红大门就闻着屎臭,昏暗的烛光里堂屋中央一坨屎、一盏烛灯、三块亡人牌。佛堂净地那来腌臜?阴阳人放眼看去四壁齐臻臻并无破损,念经堂里昏昏杳杳又无异样,捏着鼻子去看亡人牌都龚姓宗族的,一个龚三横供奉的龚章,另两个是初家寨兄弟龚苍、龚芒。阴阳人似乎晓得谁人所为了,就与冬落红说了。冬落红不敢妄言,教阴阳人前面引路来到初家寨寻下龚苍、龚芒的后代,问近来是否恶了谁人,二三十人面面相觑不知甚事,但都一口咬定不曾得罪那个,便是牙嚼舌头的事也无。龚家人问甚事,冬落红却支吾了,阴阳人更是不敢开口说真实。两个旧路返回,不约而同道二世祖。来到念经堂,冬落红把四下看一遍就看出必定是夜里撬了窗户爬进窑口的,教阴阳人铲了屎不必声张,止防坏了名声教供奉人恶心,固牢门窗防备再来,便走了。冬落红归来马厩寻下二世祖一巴掌搧在脸上,怒道你辱的不是龚三横一户祖宗,却是往生堂列位先人,恁地时不光龚三横一个恨我逃兵荒的却是屯兵营家家户户都恨我逃兵荒的,你这个不长头脑的腌臜。二世祖不敢分辩,只在那里捂着脸,肚里不恨冬落红,仍记着龚三横把他缚在拴马桩上,他是存恨报复。
古因仄道:“不拜亲便做不成生铁买卖,也做不成杂货买卖。这两日与朱怀说杂货,朱怀要定金或要人做保,也在情理之中,我那来定金?举目无亲又谁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