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卯已了,古因仄叫住龚三横、冬落红、梁尚才、铁实敦、卫勍、初翀、梁兕几个,唤来向阳花、向泰平道:“向少主为这生铁买卖,不顾千里旅途劳苦,来到远恶山村,不容易。不过,买卖终归是买卖,此前生铁一斤十文,转私坊间、边庭十二文一斤,虽说见在头势不安,生铁价钱不稳,却也九文一斤不少。不恁地时,如何服众人,军民以为都监府那个从中谋私。”
向阳花道:“你们都不是买卖人,不知其中利益,此前卖去老城军器局,虽说十文一斤,却是公对公,疏于计算往返车马脚力钱,老舅算一算车马草料钱和车家吃喝钱便晓得这生铁合几钱一斤,不过六七文。若诸事顺遂,县衙又充耳不闻,我借车家返城省一趟脚力钱,六文一斤或许赚一些,赚多赚少肚里没数,倘若赚得许多,下回八文一斤也好,九文一斤也罢。”
古因仄道:“谁知道你赚多赚少呢?”
向阳花道:“这容易,铁器坊有备细帐目,你着人查算便知,帐目是桩主记载的,他不敢造假做少,只会造假做多,虚夸功业,好问我讨要项各支出。”
古因仄道:“这话那个肯信,帐目只在笔毫之间,他桩主敢不听你东人的?”
向阳花道:“这个不信,那个又疑忌,这买卖如何得做?当初你们要买二百车杂货,又十几车生药,我咋肯信你们,还为你作保?朱怀无奈,叫你古因仄写下一纸文书,这是一纸无凭无据无财帛作保的文书,即便你们半路打劫了去,我往那里告官司,老城县衙,还你铁山屯兵营都监府?只怕县衙不敢勾追到这里拿人。我也不瞒你们,诸般行货装载在车上朱桩主也不愿发车。眼下,屯兵营权势就在这府厅之内,七文一斤生铁买卖做与不做,全凭你们一时之念。”
屋梁上就有老鼠急急走过,不是一只,却是拖家带口五只,都面黄肌瘦,这里无粮无肉不是养家的地方,要移居别处。
梁尚才见两下不相让,尴尬地笑了笑道:“那里来甚么权势?”
向阳花道:“你们也教众车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