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上沾了血珠,还是有些失去意识,她只知道远处站了不少人,看过去时朦胧一片,谁都瞧不清楚。
唯有裴晏舟一身玄衣清清冷冷,只一眼就感受到了他的周身凉意。
只是在他身侧,一抹红衣张扬耀眼,宋锦茵想瞧清楚一些,却仍只是一片模糊。
没人回话。
像有目光在打量着她,半晌,她听见一声戏谑。
耳中嗡嗡作响,她听不太清楚,但能分辨出是一道女声。
“世子哥哥刚还说后院空无一人,如今便冒出了个侍妾?”
“不过是今日无趣,带出来游玩的婢女,你我自幼相识,什么人能进我后院,你不清楚?”
银铃笑声随风蔓延。
宋锦茵想,她若是真欠了裴晏舟的,这些年一点一点的,也该还清了。
至于柳氏有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她已经不想再去管。
跟她没有关系,通通都已经没有了关系。
眼皮越来越重。
早在这人将她绑走时,她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开口提醒他自己婢女的身份,只能任由自己像货物一般被绑了来。
只是宋锦茵不得不承认,在刚刚那男子开口的一瞬间,她心底还隐隐残留着一丝期盼。
想着只要不被人绑走,失了名声丢了命,撑到裴晏舟跟前,总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深渊近在眼前。
哪怕她在安慰自己时做了最坏的打算,心知肚明和亲耳听到,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
绑她的男子仍是不甘心,用匕首抵住她的喉间。
银光下有艳色流出,一点点的顺着白皙脖颈流下,浸入衣襟。
宋锦茵已经察觉不到痛。
反倒因着感受到那男子的愤怒,心底还生出了一股希冀,带着解脱时的兴奋。
若是那刀尖直接没入,她便不能算自尽了吧。
不算自尽,在地底下瞧见她爹爹时,应当也不会感到自责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