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火的凶险还历历在目,裴晏舟不好起来,她就永远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何况她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有她的小家伙陪着。
宋锦茵心里越来越平静。
她肚子里的孩子总归也流着裴晏舟的血,应当不会害怕和胆怯。
“锦茵姑娘?”
木大夫见她出神,便又唤了一句,“外头还是寒凉,姑娘莫要待得太久。”
“好,我同木大夫一起进去。”
“姑娘真不回屋里好好休息?若万一......”
宋锦茵又看了一眼那些草药,嗅了嗅鼻尖浮动的清淡药味。
“第一日应当是最难熬的吧?我若不瞧着,就算回了屋也放心不下。”
木大夫见状也没再多劝,只是目色依旧带了些沉重,缓缓道:“第一日确实是最凶险,可最难熬的,应当是七日内,世子醒来之后。”
......
裴晏舟被送进池子前,是宋锦茵替他脱的衣。
指尖触碰到的是男人坚硬的身躯,目光低垂,还瞧见了上头凹凸不平的伤痕,新旧交错,让人心口发颤。
可即便他整个人已经被药味浸了数日,每每同其靠近,都还是能在他身上闻到那股熟悉的冷竹香,让人心生平静,像是他无声的安抚。
池子里的水冒着热气。
在男人入水前,黝黑的粉末先一步撒入池内,渐渐化开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宋锦茵只看了一眼便侧过了头,余光映出放在旁侧的那把匕首。
明明四周有不少轻响传来,可宋锦茵还是能清楚地听到与裴晏舟有关的动静。
她紧抿着唇,刻意忽略掉鼻尖传来的阵阵铁锈味。
直到响起水声,确定男人入了水,宋锦茵才松了口气。
她像是不甚在意地抬手擦了擦眼尾,待转过身时,池子边已经有人替他搬来了宽大的软椅。
饶是裴晏舟还在昏迷,他身侧的所有人,都已经将照顾宋锦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