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夫君联手送到武帝榻上。
而方才,祝思仪带过来一杯温热的鹿血酒,假借赔罪之意,亲眼看她饮下。
这位搀扶她的宫女,正要将她带去晏修的营帐,再褪去她的外衣,让她衣衫不整地静候帝王。
上辈子,她被晏修临幸,惊慌失措下她偷走他的披风,半夜偷偷逃出他的营帐。
她失了清白,却因自己和晏行那桩婚约不得不嫁进逸王府,从此开启她惨淡曲折的人生。
可现在是隆昌四年。
祝思嘉十六岁,武帝尚在,祝思仪还不是未来权势滔天的昭德太后,晏行也不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
母亲还未在燕王府里郁郁而终,妹妹还没有被深宫粉碎殆尽、无人收尸,就连弟弟也还是个半大的少年,未曾卷入党争风波被贬为庶人流放千里之外。
祝思嘉回想起前世种种坎坷,酒意退散,瞬间恢复神智。
既然回到了今夜,一切都尚有转机。
她被宫女搀扶下宴时,隔着人海,再度远眺高位上闭目养神的帝王。
三十岁的晏修,她是见过的。
那时的他是一把出鞘寒刃,锋芒毕现,暴烈的寒气和帝王威赫令山川天河都望而生畏,日月繁星皆俯首称臣。
可这样的他只活到三十六岁。
现在的晏修更像一把还未出鞘的剑,华美冷寂的长鞘之下,一个又一个的癫狂野心正在蔓延滋长,养出他一身的兀傲与荣耀。
他是未来四海之内的第一霸主,是史书上功垂千古、深受敬仰的千古一帝。
是她祝思嘉的未来。
……
帝王龙帐内。
紫金龙香炉青烟袅袅,帐帘掀开,一个峭拔轩昂的身影缓缓走入,周遭随从识趣退下,他带进一阵冷峭秋风,令龙涎香满室漫散。
今夜的龙涎香似乎比平日更要浓烈,晏修长眉微蹙。
他对自己的酒量有清晰认知,即使在兴头上他也会竭力克制,保证自己有三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