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中,摆脱桎梏,以为君行红袖添香之美。”
纸短情长,晏修甚至能想象到祝思嘉写下这封信时的神情,或许是一边被长姐欺负得委屈垂泪,一边想象着今后嫁给晏行后的生活,对着白纸黑字傻笑。
晏修双眼发酸,看完一封,又忍不住去拆开第二封。
“吾爱渊之,近日闻言天子欲寻罪将罪于你,府内人多眼杂,妾虽忧心,实不便与你相会。每思及妾之身世,无缘助君仕途一臂之力,便感伤怀。纵观今之朝堂,天子重武而抑文,渊之即为西京第一君子,不得重用,却也不可妄自菲薄,当……”
后面的内容,晏修实在无法继续看下去。
何时,祝思嘉何时对他这般细致地关心过?像关心自己挚爱的夫君一般关心过他?
逼仄的空间内,仿佛漫灌进无数海水将他淹没,又似有无数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喘息艰难,视线混乱。
耳畔冒出无数熟悉的声音,或大肆嘲笑,或出言讥讽,或是安慰:
“天子又如何?还不是受尽背叛。”
“晏修,我早说过,你会痛失所爱,不得好死的。”
“皇兄,该让位了。”
“晏玄之!朕就当没你这么废物窝囊的儿子!”
“小玄之,祖母离开过后,记得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共白首,这样祖母才放心了。”
……
后来是如何回到宫中,晏修全然不记得。
到长乐宫时已近寅时,过不了多久就该早朝。
本以为如此深夜,晏修不会进内造访,守夜的宫人昏昏欲睡,见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时,立刻吓得一激灵,忙向他请安:
“见过陛下,娘娘还睡着呢,需不需要奴婢进内禀报?”
天子不仅深夜突然前来,连身上的衣物都是出发前去抄家前那一身,没来得及更换。
晏修的神色与往日并无任何变化,他时时都是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除了祝思嘉,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