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
温热的茶盏被塞进掌心,姜雪的声音裹着记忆的温度:
“那年北疆战事吃紧,我与云澈隔着烽火传信,每封帛书都怕成绝笔。
后来他策马三百里闯过封锁线,铠甲上的血渍都没擦净就问我‘若明日城破,今日可愿与我拜天地?’”
侍女惊愕抬眸,见主子眼角泛着温柔水光:“当时我说‘若注定要死,定要作你萧氏宗谱上的妻’。你看,情爱哪容得瞻前顾后?”
指尖轻点拂冬心口:“此刻这里跳得厉害的是挚友之谊,还是儿女情长?”
“他说要教我凫水……”
拂冬突然破涕为笑:“说我总在画舫上喂鱼没意思。”
绯红漫上耳尖的姑娘攥紧腰间双鱼佩:“我想看他被水呛的蠢样子。”
姜雪笑着将薄荷香囊系在侍女腕间:“当年你从火场背我出来都没这般忐忑,江笑安这小子……”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隐约可见藏青衣角仓皇闪过檐角。
拂冬垂首整理思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晨光斜照在姜雪肩头时,她终究还是将始末和盘托出。
姜雪望着茶盏中浮沉的叶片,恍然惊觉茶汤已凉透三回——这故事里每个转折都透着蹊跷,偏生拂冬眼中流转着不设防的信任。
“许是江公子为宽你心编的巧话?”
姜雪咽下这句疑问,只轻轻拢住拂冬微颤的手。
窗外梧桐沙沙作响,她望着飘落的枯叶暗忖:
若这谎言能护住拂冬眼底重燃的光,倒不如先探探江笑安的真心。
此刻江笑安正望着承尘上晃动的烛影出神。
檀木枕硌得后颈发烫,他索性翻身坐起,案头红烛已凝了半盏蜡泪。
白日里拂冬若有所思的眉眼在眼前挥之不去,既盼着那抹青影越窗而来,又怕见着她眸中凝霜的质问。
窗棂“咯吱”轻响时,他险些碰翻案头青瓷笔洗。
月华如水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