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问我……?”
“我只想说,你在做白日梦。”
唐墨心平气和:“你今天当然会死,却并非你渴望的痛快。沈南冥,我有些好奇,这近二十年来你可想过会有今日?这些天又想过多少种死法了?”
沈南冥哪里想过今日?
曾经他可是半步大乘的灵枢殿主,问道楼都无法忽视他任何一句话,又怎能想到当年拼尽全力才从自己手下逃命的人们,二十年后竟成长到如此骇人的地步——乃至能随意拿捏他的生死,如拿捏蝼蚁?
别说他,谁能想到唐墨和黎未晞会成千年来三界唯二的渡劫境……
但凡沈南冥能预见今日,曾在丹阁一战时,他就绝不会不紧不慢最后才赶到,而是第一时间就把白露丹阁杀穿!
可惜没但凡。
沈南冥无比苦涩,如一腐坏的朽木僵立着。
他当然也想过无数种自己的下场,令他恐惧至此,直到唯求一死而已……
“你们还想如何?”沈南冥突然尖声嘶喊,“杀了我还不够解恨吗!我输了,都成这样了,折磨我还有什么意义?”
“你终于说对一件事,确实还有意义。仅仅杀你,不足以让你亲自品味当年你一手造就的伤害。”
唐墨微微俯身,漫不经心问:“你以为自己多重要?你只一死,罪业便能偿还了,便不作数了?”
沈南冥在他的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刻满皮肤的恐惧。
他从骨子里恐惧这两个人。
唐墨就这般看着他,语气如传道授业般:“每个人都有重视的东西,之于修士,无外乎修为、生命、财富地位、亲族安危等等。”
“比如东方夜、司徒忆和烟雨剑楼的剑阳,他们最怕的就是身死道消。”
唐墨拍拍手直起身,平静道:“故而此刻,我徒儿正在凛霜广场主持他们的死刑。”
“而且战争中,他们杀我子民不少,故而作为此战战犯的典型。百姓可自愿前来旁观,姑且发泄一二对仙界侵略者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