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起弟兄惨死的愧疚,一时却又想到未来的宅子该不该置办在西湖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但脚步轻盈,恨不得将一切抛诸脑后,也许是今夜月色撩人,竟让他有踏风逐月的雅致。
“哥。”身边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吓得邓文翰一哆嗦,扭头看去,却是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少年。
“你叫我?”邓文翰左右看看,指着自己的鼻子。
少年点点头:“路途寂寞,跟哥说说话,您去往何处?”
邓文翰打量着他,这小子普通得教人生不起戒心,他矜持地一笑:“一个没有烦恼的好地方。”
少年露出羡慕的神情:“有那样的地方吗?”
邓文翰道:“只要你想找,自然是有的。”
少年撇撇嘴:“又有什么乐趣呢?”
邓文翰以一种可怜的眼神打量着他:“赏花弄景,三五好友,听曲品茗,饮酒作乐,娇妻美妾,唤奴使婢,有了这些你还有烦恼吗?”
“哦,”少年低头受教:“那被你坑害的书生,被你鱼肉的百姓,被你残杀的同伴,他们有烦恼吗?”
邓文翰只觉得一道闪电在脑海乍起,惊得魂飞魄散:“你...你是谁?”
“谷雨。”少年抬起头,面容冷峻。
“去你妈的!”邓文翰目眦欲裂,手掌一翻将那匕首抓在手中,迅捷无伦地扑向谷雨。
李惟忠看着邓文翰走远,冷笑道:“算这厮命大。”
亲兵收回目光:“大人,潘御史那里如何交待?”
“交待?”李惟忠不屑地笑道:“是他说要开城门,我不是按照他的意思办的吗?”拍了拍怀中鼓鼓囊囊的银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回到城中,却见一名兵丁急匆匆赶了过来:“大人,不好了,潘御史到了!”
“在哪儿?”李惟忠丝毫没有惧意。
兵丁禀道:“在您的值房。”
值房外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虽然衣着普通,但同为行伍中人,李惟忠还是看穿了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