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和保卫科的张强迎面碰上,他拿出一支烟递上,“张哥好!”
张强三十多岁,右边嘴角有颗豆子一般大的痣,痣上还有毛,笑起来,那颗痣也仿佛在微笑。“哟,大前门?”张强最看不惯托关系进厂的何明远招摇过市,没少找他的麻烦,但都被何明远轻松化解。此刻,他接过烟敲打着何明远,“你难道不知道俭以养德?”
“知道,知道。”何明远满脸赔笑,给张强点上烟。
张强用力的吸了一口烟,从鼻腔和嘴唇喷洒出绵长的白烟,不依不饶地说:“我看你小子就是烧包,铺张浪费最为可耻!别以为有个好爹万事大吉,在厂里表现不好,你爹也罩不住你,这烟没收了。”
何明远凌厉的眼神直直瞪着张强,然而张强却没有看他,直直的走过去。
他瞅了张强背影一眼,你也就这点本事吧!
没走几步远的张强又折了回来,“你脸上的伤怎么弄,老实交代!”
“被我爸打的。”
“周六为啥没来上班?”
“家里捎信来我妈病了,我请假给我妈买药回去看她,我有假条。”其实他怕寄给宋清秋的平信落到别人手里,算着时间跑回屯子,特意送到宋清秋手里。
显然张强不信,面对再三盘问,何明远的回答始终不变,违心的说道:“张哥,你是不知道我爸脾气多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何止脸上,胳膊还有伤呢。”说着撸起袖子给张强看,跟李子几人打架时胳膊留下的淤青还在。
他态度如此诚恳,不由得张强不信。
何明远被放行,望着傍晚的天空不屑地笑笑。
“小何?”
听到副厂长老周的声音,何明远心中浓厚氤氲的血腥气渐渐散去,转身扬起一个为数不多的干净笑容:“周厂长您有事吩咐。”
“小何,咱们厂与周围几个厂要举行职工联谊田径运动会,我给你报了长跑五千。”
“我?跑五千?”何明远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周厂长,我从没跑过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