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鬼。”
这话是要同她划清界限了,也明白地告诉她,对内厂的利用到此为止,该还的人情他还完了。
祁桑咬唇,还未说话,就听他又补充一句:“收拾东西滚出总督府。”
狂风卷着雪自半掩的门落进来,吹散了一室暖热。
祁桑没再说什么。
她腰伤已好,就是再赖也赖不上几日,早晚要回去,多几日少几日没什么区别。
怀抱一把琴,走出总督府时,外头停了辆马车。
算是谢龛给她最后的体面,毕竟如今外头不知多少双眼睛日夜候着,她乘车离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敢动她。
院子多日未打扫,落了积雪与枯叶,不见半点烟火气,一脚踏进来,犹如踩进了一座死寂的古墓里。
这座小院落她精心布置数载,庭前的花树已经生长的极为繁茂粗壮,她日日悉心打理,四时花色一应俱全,冬日里枯萎的会盛放于盛夏,盛夏里沉寂的也会在冬日怒放。
她喜欢花,迷恋那种勃勃生机与朝气,好似只有抓住它们,才能抓住这世界扑面而来给予她的善意与欢喜。
祁桑站在树下,折了一截腊梅在指间转着。
一并在她指间转着的,是十几条本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余生的性命。
这一局若开了,她或许很快便死于几步开外,平白叫那么多人陪她丧命。
可若是就此放弃,那么她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身后,积雪被踩踏发出的吱嘎声由远及近。
祁桑捏着那细细的一截的手指微微颤动,然后倏然握紧于手心,冰凉柔软的花瓣在掌心被揉乱。
“雪停了,该清扫积雪了。”那人说。
祁桑红了眼眶,她慢慢抬头,黑色瞳孔映出碧蓝如洗的天幕:“……好。”
……
“走了?”
“走了,天蒙蒙亮从总督府走的,瞧着不像是被赶走的模样,不哭不闹的,怀里抱着把琴,上的还是谢龛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