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恍如隔世。
祁桑就那么睁着眼睛,缓了许久。
京中繁华,从来都是往来商客们热于探讨的一个地方。
而这两日她总在客栈中听到的,莫过于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长公主同内厂总督同进同出,整日形影不离的传闻了。
太监同公主,总是能引人无限遐想。
而祁桑甚至都不需要遐想,因为她见过长公主汗湿衣衫缩在谢龛怀中的模样。
这一幕其实当时并未给她造成任何冲击,甚至很快就忘记了。
却不知为何,又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突然变成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真可怕啊……
执念一旦生出,就好像在心里养了一只猫的爪子,初时只觉痒痒麻麻,若放任其长大,生出锋利爪牙,届时要眼睁睁看着它将心肺抓个血肉模糊么?
就像母亲一样,日日看着父亲心念林氏,夜半三更之时,感觉到他偷摸离开时,她心中是否被抓了个鲜血淋漓呢?
“醒了?”萧存烟忽然在身后出声。
祁桑缓缓地眨了眨眼睫,坐起身来。
这一觉睡得实在太长太长,以至于手脚都有些发软发沉。
“醒了便过来吃饭吧,饭菜做好了。”
“……哦。”
祁桑攥了攥有些泛凉的手指,起身去洗手。
用过了晚膳,三人又在院子里煮茶赏月,祁桑盘腿坐于软垫之上,缓缓抚琴。
琴声悠扬,比这清冷的月色要柔和些许。
有人在外敲门,扶风过去开了门,不一会儿苏代就出现在了院子里。
他没再穿往日里的那几套打满了补丁的衣衫,换了套更合身的布衫,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腼腆地站在那里。
祁桑手指轻按琴弦,笑着瞧他:“恭喜啊,高中举人,过两日就要进京了吧?”
苏代点头。
祁桑叫扶风收了鸡蛋,然后抬了抬下巴:“过来坐。”
萧存烟亲自为他斟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