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傻也听得出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慌忙跪下磕头:“下官愚钝,还请谢总督息怒……息怒……”
这些个用烂了的招数,他拿出来装模作样坑骗一下那些个榆木疙瘩便罢了,也敢在他面前卖弄。
谢龛往后靠了靠,盯着他磕在地上的后脑勺,手指轻叩扶手:“本督问你,这平沙县匪寇约莫共计多少人?”
“……”
“他们平日里衣食住行,下山采买,都是如何进行的?”
“……”
见他支支吾吾,谢龛又道:“近五年来,死于这些匪寇之手的往来商客、周边县城的老弱妇孺又有多少?这总该知道些吧?”
安流松按在地上的手指哆嗦着,半晌,才含糊道:“回谢总督,约莫……有七八百口人……”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传来低冷的一声笑。
他一咬牙,忙哆嗦着改口:“啊,是下官记错了,约莫……约莫有一千三四百口人……”
一千三四百口人。
这平沙县当初也不过是个巴掌大小的地方,靠着欺凌周遭县城,生生吞并成如今这近半个州大的广阔之地。
那些个县城面上虽说还是独立的,可里面却早已被贼匪侵吞了个干净。
当初光是侵占临县几个富豪家的万贯家财,就一夜屠尽了近五百条人命。
“本督记得,你是前朝那篡权夺位的反贼亲自任命的吧?”谢龛突然道。
安流松浑身一震,脑袋砰一声磕到了地上,慌忙道:“谢总督饶命,下官同那反贼是半点交集没有,只是先前那位知县被匪寇杀害,下官这才临时被推了上来……”
谢龛敛下睫毛,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无限可惜道:“听说那姚法商可是带了好多个箱子回去,这怎么到了本督这里,就只剩了两个没什么玩儿头的女子了呢?安知县,你其心可诛啊……”
这一顿敲打外加一顿暗示,若安流松再不明白,就真该脑袋落地了。
他慌忙道:“这个谢总督尽管放心,您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