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她正沉思着,那边老鸨已经推开了清欢阁的房门。
祁桑没有进去,站在门外往里面瞥了一眼,看到一个女子上身只穿了件肚兜仰面躺着,腰际以下盖了条被子。
她看到一只垂于床榻边沿的纤细手臂,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细腻雪白的肌理,搭着几缕泼墨般的长发。
心在一瞬间揪了一下。
京中女子常年久居闺阁,又擅重金求问保养的秘方,自然是个个水灵雪白,千娇百媚。
但后天再如何求医问药,却是没有一人比得上存烟那般冰肌玉骨。
这是祁桑见过的第二个,这般的娇嫩雪肌。
她床榻边缘跪了个龟奴,穿着粗布衣衫,模样清隽干净,不像是那种常年干粗活的糙汉子,倒更像个饱读诗书的斯文人。
大约是心疼那姑娘,他手里拿着湿帕子,正低着头帮她细细擦拭颈间的汗湿。
房间里充斥着男女欢爱过后的味道。
显然,那恩客刚刚离开没多久。
谢龛在里面发了大脾气,怒声质问老鸨那人是谁,要云笙追上去将对方千刀万剐了。
老鸨吓到面色雪白:“大人可不能冒险,那位便是山上的寨主,彪悍凶猛,曾徒手打死过一只雪豹,且山上贼匪众多,大人若贸然行动,怕是要将自身置于危境之中了。”
谢龛余怒未消,大步流星走过去,一脚将一旁的龟奴踹翻在地:“滚开!”
而后半个身子都探入了香榻之上,满目心疼道:“清欢,是本督失策了,本督前日就该直接带你走才是……”
他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一阵喧闹之声。
依稀夹杂着男女惊恐的‘走水啦——’‘快跑啊——’的叫喊声。
云笙几步走到栏杆处,往下一看,不过转瞬间已是浓烟滚滚。
“主子,着火了。”他立刻折返回来回禀道。
祁桑低垂着眉眼,以袖掩鼻,慌忙抓紧云笙的衣袖,哭求道:“大人救救奴婢,奴婢好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