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大眼睛里浸满了泪水,突然又夺眶而出,顺着银盘似的俏脸上滑落下来。
陈胜谯哽咽着道:“三……三弟,你还好吗?”
“阿姐,我很好,很好,就是想您啊,呜呜……”陈观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陈望眼圈泛红,抢步上前,来到陈胜谯面前,躬身一揖,刚要开口,突然看见了她身后的桓石虔走进了中院,四目相对,不禁愣在了当场。
陈望不禁心中火起,心道,家丁们怎么连他也放进来了,刚要大喊来人,只见半截黑塔般的桓石虔规规矩矩,躬身一揖道:“阿弟,一向可好?”
“谁,谁是你阿弟!”陈望冷冷地道,负手而立并不理会桓石虔。
陈胜谯松开了怀里的陈观,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陈望,眼圈泛红,泪珠盈盈,有种不胜凄楚之感,愈发令人怜惜。
她幽幽地道:“老弟,你,你不得无礼,还不见……见过姐丈。”
半个多月后的三月二十一下午,陈望带着陈观下朝回府,看见了中堂主座榻上案几上摆着一个大红色绸缎包裹,也没在意,就去了后院。
更衣后,回到中堂,见陈观已经把包裹打开,双手攥着麻纸正在尖声尖气地念,“王凝之与谢道温于四月初六大婚,请谯国夫人、广陵公、三公子……”
他赶忙走过去,从陈观手里抢过麻纸仔细看去,上面写着几行清雅俊逸的小楷,仔细一看,是王凝之和谢道韫的大婚团书(现在的结婚请柬)。
轻轻地拍了一下陈观的头,笑骂道:“你个猪脑袋,这个字念‘韫’不念‘温’。”
心里却有几分难过,她果然要嫁这个整日神神叨叨的二婚王凝之了。
“谢道韫是不是平素里和阿姐交好的谢家阿姐?”陈观好奇地问道。
陈望没好气地道:“嗯……你怎么也认识她?”
“兄长在鸡笼山守陵时,她们几个经常来府里找阿姐玩耍或者逛青溪、秦淮河,却不带我一起去。”陈观边说着,边把请柬又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