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吧?”
“怕,也不怕。”
“为何?”
夏言干脆坐下,喝了口酒水,眯着眼,说:“彼时老夫担心帝王猜忌,为的是一己之私,想长久执掌大权。而此刻老夫……”
夏言一饮而尽,把空酒杯递过去,老友瞪了他一眼,还是给他斟酒。
“你可知晓,此次出兵之前,庆之和老夫夜谈,说此战必胜。”
“果然是名帅,这份自信令人心折。”老友叹道,把酒杯推到夏言身前。
夏言说:“老夫问,陛下猜忌如何应对。你可知他如何说?”
“别卖关子!”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老友身体一震,“此子竟然如此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大气磅礴,令人心生敬意。老夫本对此子没多少好感,可此刻却想见见此人,与他痛饮!”
“老夫寓居于新安巷,刚开始是羞于回乡,后来却是为了那小子……”夏言轻声道:“他有梦想,那个梦想打动了老夫。”
“什么梦想?”
“让大明屹立于当世之巅!”
夏言看着老友,“他不但是说,而且认真在做。老夫看着他奔走,看着他努力,看着他为此不惜与儒家为敌。老夫愧煞!”
“你羞愧……”老友愕然,“你夏言竟然会羞愧?”
“是。”夏言说:“老夫回想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有多少是一心为公,有多少是一心为私?
就说陆炳,当年若是一心为公,老夫就该把他所做的恶事禀告陛下,而不是借此来要挟他。
扪心自问,老夫身为宰辅,愧对陛下,愧对天下。
老夫被免官,对陛下满腹牢骚,可后来仔细一想,这便是因果报应,是老夫以公肥私的报应。苍天有眼,不曾饶过谁。
故而老夫本该死得其所。但得了庆之相助免死。可见苍天觉着老夫还有些用处。既然如此,老夫便用这残躯,辅佐那小子,去为这个大明,为这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