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庆之满手黑泥走出西苑,正好吕平来了,“见过长威伯。”
“老吕让你来作甚?”蒋庆之搓着手上的泥巴。
“伯父令我来约请长威伯饮酒。”吕平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若非眼前这个人,此刻吕嵩的请罪奏疏就该呈上了。
吕嵩滚蛋,或是被贬官,他这位幕僚也跟着成了落水狗。
“下衙后吧!”蒋庆之说。
“下衙后?”虽然大军并未哗变,但吕嵩和吕平都觉得道爷会顺势发作,换一个户部尚书,把钱袋子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为新政保驾护航。
“怎地,老吕觉着自己要倒霉了?”蒋庆之呵呵一笑,拍拍吕平的吕平的肩膀,“回去告诉老吕,陛下说了,新不如旧,户部,还得吕嵩执掌才令他放心。”
吕平:“……”
晚些,吕平回到了户部。
吕嵩已经换了布衣,精神头不错,“蒋庆之可愿来?”
“他说下衙后。”
“老夫有自知之明,方才已经把事儿都交给了蓝青田,此刻无事一身轻呐!何须等到下衙后。”
他战战兢兢为官数十年,今日大悲大喜后,洒脱了许多,竟然准备脱岗。
“伯父。”吕平依旧不敢置信这个结果,“蒋庆之说,陛下说了,新不如旧,户部,还得您执掌才放心。”
吕嵩:“……”
晚些,值房里传来了咆哮,“这笔钱粮是谁审阅的?这也能过?这是渎职,打回去,重做。”
官吏们面面相觑,心想尚书这是抽了吗?
谁都知道您的好日子不多了,还装什么啊装。
晚些宫中该来人了吧?
带着贬官的旨意,随后吕嵩灰溜溜的带着自己的东西滚蛋。接下来就该是新人登基……不,是新人登台唱戏。
大伙儿都在等着新尚书的消息,去走走关系,去示好站队……
由来只闻新人笑。
人未走,茶已凉才是官场的常态。